Zoe Yeh

偶爾寫個日常向

　　九號街新開了家訂製服店Invidia。

　　愛麗克斯趁著給沃里克跑腿買菸的空檔順道去Invidia一趟。因為從Bastard那裡拿到了不少工資，她忖著給他們買些衣服當作一點微薄的回禮。

　　訂製服店外的玻璃櫥窗展示著最新潮的款式，她推開掛有鈴鐺手把的玻璃門，隨即有一位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出來迎接。“歡迎光臨，請問要訂製什麼樣的款式呢？”

　　“那個……適合夏天穿著的男式襯衫？”愛麗克斯有些緊張地踏進店內，男子則笑嘻嘻地跟隨在側。

　　“有的，小姐可以挑選布料，細節我們也可以再討論──”

　　店員話才說到一半，突然在不遠處就響起了一道男聲，“你、你是便利屋最近收留的小姐，愛、愛……”

　　愛麗克斯四處張望了下，才找到存在感薄弱的科迪，她微微一笑，“愛麗克斯‧貝尼迪特。”

　　“非常抱歉，愛麗克斯小姐……”科迪覺得自己記不起女性的名字實在有失禮節。

　　“不過，科迪先生怎麼在這裡？”

　　“呃……巡邏的時候就晃進來了，等等就會走……”

　　愛麗克斯噗哧一笑，“果然是摸魚？”

　　“千萬別跟茶渡先生打小報告啊。”科迪緊張地合十著雙手拜託。“還不是前輩他最近又抱怨襯衫更小了，所以我才來──”

　　“科迪先生這樣就好像茶渡警官的老婆呢。”

　　“欸！？”

　　“嗯。”愛麗克斯愈笑愈開，總算明白為何沃里克跟尼古拉斯總喜歡捉弄科迪的原因──因為他的反應真的很有趣。“也就是說，給男人買衣服應該是女人的工作；或者，科迪先生是為了討好茶渡警官才這麼做的？”

　　“反、反正不是你誤會的那種關係……”

　　所以到底是什麼關係？愛麗克斯在心底問著。

　　在與科迪閒聊的期間，店員拿來了一本布樣集，一邊向他們詳細介紹：“這是夏季襯衫的主布料，成分在右上角有標示，棉成分較高的話就比較容易皺。如果要透氣一點的，可以參考我們這個混有亞麻的布料。”

　　“那麼方便問一下計價方式？”

　　“如果是特殊款式的話會額外收取設計費，基本款式的話就是開版和製作的費用了。另外，訂製服的話需要客人的量身尺寸。”

　　愛麗克斯偏頭想了想，如果讓沃里克過來倒不是什麼難事，尼古拉斯的話……有可能連踏進去的機會都沒有……

　　“小姐，如果您只是想要基本的男式襯衫，我們店裡其實有進工廠的大貨，價位比訂製的要低，布料就是你剛剛看的棉麻混紡。顏色的話有這幾種──”店員指著布樣說道。

　　“愛麗克斯小姐是想給尼古拉斯先生和沃里克先生買襯衫嗎？”科迪插話。

　　她點點頭，“最近他們總是在外弄了一身傷，襯衫沾了血還破了洞──所以才想給他們買幾件新衣服。”

　　“總覺得愛麗克斯小姐好像他們的……妻子？”

　　“求你別這麼說。”她抽著眉角，嘆氣。“說是‘母親’比較合適吧。我是看家等著兩個‘孩子’回來的那個人呢。”

　　她想，煮菜、打掃、洗衣服……零零總總的總結起來，自己還真像他們的“母親”那麼回事。

　　在邊和科迪自嘲自己的同時，愛麗克斯挑選了兩件男式襯衫。因為是夏季的布料，顏色都比較活潑；又由於他們白襯衫實在太多件了，所以她給他們挑了淺粉色跟淺藍色的翻領款。

　　淺粉色給沃里克；淺藍色給尼古拉斯。

　　而科迪也順道買了件同樣材質的加大白襯衫。

　　在離開Invidia時，愛麗克斯忽然注意到了展示人檯上的服裝。眼尖的店員連忙衝上前介紹一番。“這件連衣裙是最新流行的款式，小姐如果要的話我們會給你折扣的。現在不如就去更衣間試穿看看？”

　　“這……”她有些猶豫。

　　“感覺會很適合，不穿穿看嗎？”科迪不知何時成為了這家店的推銷員。

　　愛麗克斯抝不過他們期待的目光，只能不知所措地揣著衣服被店員推進了更衣間裡。

　　這件連衣裙是襯衫式的，腰身的部分有一條緞帶可以綁起來。主色調是桃紅色，在鈕扣和翻領的部分用白色做跳色裝飾。

　　她慢慢地釦起鈕扣，綁好腰部的蝴蝶結緞帶，整好有些皺的裙子後，在更衣室裡的鏡子前認真端詳了一陣子。

　　老實說頭一次穿這麼鮮豔的顏色，她有點看不習慣。

　　而且──胸大的困擾便是穿著襯衫時容易側面走光，但是這種襯衫式的連衣裙又不適合解開好幾個釦子……煩惱的她想了想，決定先走出更衣室看旁人的評價再說。

　　她壓著襯衫的開襟走出來。

　　“哇！很適合小姐！很漂亮！”

　　店員的讚美並不能當作參考，她隨即扭頭看向科迪。但科迪卻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頭。

　　愛麗克斯不由得問他，“果然是不適合嗎？”

　　“不、不是。”科迪詭異地用雙手把自己的臉摀住，只留下兩隻眼睛。“很……很可愛……很漂亮……”

　　她開心地甜甜一笑，心想這句話要是尼古拉斯說出來，世界就會末日了。雖然還是──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世界末日吧？

　　“那麼小姐決定了嗎？”店員眨著閃亮亮的眼睛，這是他們慣用的銷售攻勢。

　　“那個……有沒有走光的解決辦法。”總覺得說出來好難為情。

　　“小事一樁，我們可以立刻給小姐縫上暗釦。”店員又掃視了一遍她身上的連衣裙問：“裙長要不要改短呢？”

　　“還是不要了……及膝挺好的。”如果又用平常穿著的那個長度，天曉得別人會不會把她當成‘特別的’護士來著？而且那樣穿，感覺比細肩帶洋裝更加……總之，還是不這麼做了。

　　在付完錢、和科迪道別後，她手提著兩袋紙袋走回便利屋。

＊＊＊

　　“給！這是買給你們的禮物！”愛麗克斯將提袋放在沙發前的小方桌上，微笑地看著兩個受寵若驚的男人。

　　“小愛麗，你也不用特地花錢買──”

　　她搖搖頭，立刻從另一個提袋拿出新買的連衣裙，把它亮在自己的身前，“我是要買連衣裙的時候‘順便’給你們買的，所以不要拒絕我的禮物啦。”

　　“欸？好可愛！小愛麗要穿出來看看嗎？”

　　“那你們也試穿一下襯衫，如果太小件的話我可以拿去換。”愛麗克斯邊說邊拿著衣服走進去沃里克的房間，“我先進去換喔。”

　　“好！”沃里克應了聲，從紙袋裡拿出兩個扁形的盒子。一個盒子裝著的是粉紅色的襯衫，另一個則是淺藍色的襯衫。

　　沃里克不假思索地拆開裝有粉紅色襯衫的那個盒子。結果杵在窗邊不動的尼古拉斯卻突然衝過來搶走他手中的那件“粉紅色”。

　　沃里克有些不高興地打手語：你不適合穿粉紅色。

　　尼古拉斯則回：不試試看怎麼知道。

　　沃里克嗤了聲，心想等會讓愛麗克斯看到估計也會脫下來，所以就改穿上淺藍色的那件。

　　愛麗克斯換上了修改好的襯衫式連衣裙──只解開一個釦子，這讓沃里克很是失望，不過他還是笑咧咧地讚美她，“超級可愛！”

　　“奇怪……”愛麗克斯這時望著穿好襯衫的兩人，感到說不出的違和感，“很奇怪……你們是穿錯了吧？”

　　“不是啊，是小尼克硬要穿粉紅色的。”

　　愛麗克斯又把視線放在尼古拉斯身上幾秒，不禁笑了出來，“那個，我給尼古拉斯買的是淺藍色。”怎麼辦……他穿粉紅色看著好彆扭……好可愛。

　　尼古拉斯皺著眉比道：不要隨便決定我的喜好。

　　“而且不公平啊！”沃里克抓著愛麗克斯的手讓她更靠近自己一點，“你們穿得好像情侶裝，明明那應該是我要穿的──”

　　“情、情侶裝？”大腦跟不上害羞的速度，她一瞬間臉紅，“哪裡……哪裡像了……！”

　　“……”尼古拉斯默不作聲，沃里克姑且當作他是默認了。

　　真是陰險，大概在她拿出連衣裙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計畫好了吧。還裝一副沒興趣的樣子，這不就是在宣示主權了嘛！

　　“小愛麗，既然小尼克喜歡粉紅色的東西，我們以後就都給他買粉紅色的吧。”

　　“喔……嗯。”好像聞到了煙硝味。

　　難道不該買襯衫給他們嗎？

(第四章完)

補充：Invidia拉丁文意即忌妒。